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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摘金钱暗流:谁在幕后操纵着美国选举?

换届选举 2019-05-09 22:44116未知村民自治信息网

  本文节选自《金钱暗流:美国激进右翼崛起背后的隐秘富豪》,作者:简·迈耶,译者:黎爱,出版社:新星出版社

  2016年的大选之夜是震颤人心的政治颠覆,昭示了几乎涵盖每个方面的新的政治秩序。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一位毫无政务经验的、竞选时承诺要推翻现状的亿万富豪,击败了奥巴马的总统位置的指定继承人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特朗普的胜利也违逆了几乎所有专家、民调的预测。它还动摇了两党的政治建制,其冲击波及全球。各地市场在恢复平衡前瑟瑟发抖。政治世界似乎在轴线上偏移,朝向一个未知且不可测的将来前进。尽管特朗普竞选时以局外人自我宣示,与他口中的地位牢固、腐败堕落的政治精英相对立,但是在他曼哈顿举办的胜选庆祝派对上,出现的有钱阶层的代表却是始料未及的熟悉。在曼哈顿市中心的希尔顿酒店的狂欢人群中,含笑而立的一人正是大卫·科赫(David Koch)。

  在党内初选期间,特朗普曾经嘲弄蜂拥至秘密筹资会议的共和党对手们是“傀儡”——该秘密筹资会议由大卫和哥哥查尔斯(Charles Koch)赞助。这两兄弟共同拥有着美国第二大私人企业,即总部位于堪萨斯州的能源及制造集团科氏工业。科赫兄弟的政治支出已然使得他们的名字成为特殊利益影响力的代名词,而受到冒犯的他们拒绝给予特朗普经济支持。结果许多媒体报道的故事走向是,大体上重要的政治捐赠者,尤其是科赫兄弟,不再是美国政治中的主要要素。毕竟特朗普击败了支出远超于他的对手,包括希拉里在内。

  如果就此认为美国政治中的大钱时代已经结束,可能听起来不错。但是更加仔细地检视,就会揭开一个更加复杂也令人不安的现实。

  特朗普的竞选确实借助了抨击大捐赠人、企业游说者以及政治行动委员会,这些在美国政治中占统治地位的对象是“非常腐败的”。借由这种方式,他增添了全国性的对两党的厌恶流露,竞选越来越被等同于对现金的无止境追求。令许多人惊讶的是特朗普,以及在初选中挑战克林顿的左翼反叛者伯尼·桑德斯(Bernie Sanders),似乎把政治大钱从优势转变成了障碍。特朗普戏称克林顿是“骗子希拉里”,声称她是“100%服从于她的捐赠者”。等到大选之日时,公众对她的信任已支离破碎。

  令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位花费了自己约6600万美元财富以当选、并且坐拥全球金融利益的纽约商人特朗普,反对华尔街。他成功地给自己以纯洁无瑕的定位,因为他是凭借自身权力的亿万富豪,而非仰仗其他亿万富翁的人。在选举前不到一个月,特朗普在一则推特中承诺,“我会使我们的政府再次诚实——相信我。但首先我必须要‘抽干沼泽’(DrainTheSwamp)”。他的“抽干沼泽”标签成为支持者们的战斗口号,这些人愤慨于这个国家日益严重的经济不平等,并且决意终结华盛顿的腐败,他们认为华盛顿将有钱有势者的利益凌驾于他们之上。

  然而根据安·拉威尔(Ann Ravel)——一位多年来一直支持政治资金改革的联邦选举委员会的成员——的观察,仅仅在特朗普胜选的几天之后,情况反而是“鳄鱼在繁殖增加” 。

  尽管作为民粹主义的局外人而获选,但特朗普组建了一支过渡团队,其中盘踞着他曾发誓打倒的那种企业内部人士。在这些人中,与科赫兄弟有过财务关联的游说者和政治活动者们格外突出。这种情况也许是意料之外的,因为科赫兄弟在竞选全程,持续表达了他们对特朗普的反感。查尔斯·科赫自称是自由至上主义者(libertarian)。他支持开放移民和自由贸易,这两者都有利于他庞大的跨国企业;谴责特朗普禁止穆斯林移民的计划“丑陋”而“骇人”。

  但是也存在一些和解的迹象。特朗普过渡团队的主持者,当选副总统的麦克·彭斯(Mike Pence)曾是查尔斯·科赫2012年总统位置的第一人选,也是科赫竞选捐款的主要接受者。在特朗普选择彭斯作为竞选搭档之前的四年中,大卫·科赫个人为彭斯的竞选活动捐赠了30万美元。彭斯过去与科赫兄弟一样,热衷于将社会保障私有化并且否认气候变化的现实。而在2016年春天佛罗里达州棕榈滩宅邸中,大卫·科赫为约70名共和党最大的政治捐赠人主持的筹款会上,彭斯曾担任特别嘉宾。他还预定在2016年8月科赫兄弟的捐赠人峰会上发言,不过发言在加入共和党候选人后取消。而且,彭斯处理特朗普权力过渡的敏感任务的高级顾问是马克·肖特(Marc Short),此人在几个月前还在运作科赫兄弟的秘密的捐赠人俱乐部“自由伙伴”(Freedom Partners)。同样也是这家精英团体,它的会议曾被特朗普在竞选中取笑。

  科赫兄弟的影响在过渡团队中也很醒目,特朗普挑选的能源与环境领域的成员,对于科氏工业的利润线至关重要。至于能源部的政策及人才方面的建议,过渡团队的早期图表显示,特朗普选择了游说公司MWR策略的总裁迈克尔·麦克纳(Michael McKenna),这家公司的客户就包括了科氏工业。麦克纳与美国能源联盟(American Energy Alliance)之间也有联系,这家享有税免的非营利组织倡导对企业友好的能源政策,2012年科赫兄弟的捐赠人组织“自由伙伴”给予其150万美元。这个组织没有透露其收入来源,在为了操控舆论而秘密支出数十亿美元私利方面,它可谓提供了教科书式的方法案例。

  科氏工业的另一名游说者米歇尔·卡坦扎罗(Michael Catanzaro),是游说公司CGCN集团的合伙人,为特朗普的过渡团队引导“能源独立”,并且被当作潜在的白宫能源沙皇而提及。与此同时,还有科赫兄弟捐赠圈的创始成员哈罗德·哈姆(Harold Hamm)。此人通过成立总部位于俄克拉何马州,并以利润丰厚的“水力压裂”操作而知名的页岩油公司大陆资源(Continental Resources),成为亿万富翁,据说他在为特朗普提供能源议题方面的建议,并且在考虑担任内阁成员,可能成为能源部长。

  令科学界惊恐的是,特朗普选择了麦伦·埃贝尔(Myron Ebell),一个明确的气候变化怀疑者,来领导他为环保局准备的过渡团队。埃贝尔同样具有与科赫的金钱关系。他在一家华盛顿智库竞争企业学会(Competitive Enterprise Institute)工作。这家智库没有透露其资金来源,但它过去一直受化石燃料利益方的资助,其中就包括了科赫兄弟。他刺眼的反监管观点与他们的观念完全契合。科赫兄弟与环保局长期处于交战中,后者将科氏工业列为在空气、水和气候方面皆是前十污染源的美国仅有的三家企业之一。与埃贝尔一道加入过渡团队的还有大卫·施耐尔(David Schnare),他自称“自由市场环保主义者”,曾指责环保局“手上染血”。施耐尔工作的一家智库,附属于由科赫兄弟部分资助的州政策网络。他在环保界为人诟病,因为他曾利用繁琐的公共记录要求追扰气候科学家迈克尔·曼(Michael Mann),直到2014年弗吉尼亚州最高法院勒令停止。忧思科学家联盟(Union of Concerned Scientists)把这些针对气候科学家们的行为描述为“骚扰”。

  因此,在乘民粹怒波胜选不到一周后,特朗普似乎准备着手满足许多特殊利益者最美妙的梦想,包括科赫兄弟放松监管的计划。他承诺要在“几乎各个形式”中“摆脱”环保局,以及退出2015年在巴黎签订的国际气候协定,他还与压倒性的科学证据相违背,称气候变化是“一场骗局”。特朗普的过渡团队有一项自愿承担的道德准则,禁止游说者制定规则以及在与他们有经济利益关涉的部门配置人事,但至少在早期阶段,这些常识性的约束似乎被回避了。

  政府道德领域的专家们目瞪口呆。“如果你过渡团队的人与要被监管的行业有深度的经济联系,这就令人质疑他们是服务于公共利益还是自己的利益。”为奥巴马政府制定利益冲突规则的诺尔曼·艾森(Norman Eisen)警告说。“让我们面对现实吧,在企业和暗钱(译者注:指企业、个人或团体捐赠给非营利组织、并以此影响选举的资金。因非营利性组织能够接收无限制的捐资,且不要求公开捐赠者信息而具备很大的隐蔽性。这种捐赠形式使企业得以深刻地影响选举乃至美国的政治进程。)交织的官场,游说者们是特殊利益影响力的输送装置。”在罗纳德·里根(Ronald Reagan)以及两任布什总统政府任职的彼得·魏纳(Peter Wehner)告诉《纽约时报》:“他是一个局外人,将会摧毁政治体制并且‘抽干沼泽’,这整套观念都是骗子的说辞,而且猜猜怎么着——他本人就被揭露是个骗子。”

  随着特朗普提名来自堪萨斯州的共和党众议员麦克·蓬佩奥(Mike Pompeo)领导中央情报局,科赫兄弟的影响力达到更高峰值。在国会中,蓬佩奥是科赫竞选资金的最大接受者。而在蓬佩奥步入政坛前的商业冒险中,科赫兄弟也是其投资者及合伙人。事实上,正如堪萨斯大学政治学教授伯德特·卢米斯(Burdett Loomis)指出的,这位未来的中央情报局局长的昵称是“科赫的议员”。帮助指导过渡团队做出这些重大任命的人是丽贝卡·默瑟(Rebekah Mercer),罗伯特·默瑟(Robert Mercer)之女。其父是富裕的纽约对冲基金经理,他在2014年“比科赫更科赫”,根据彭博社新闻所说,捐给他们的政治俱乐部的钱甚至比他们拥有的还多。

  显而易见,2016年科赫兄弟政治终结的报告是言过其实了。虽然他们没有支持一位总统候选人,但是以“科赫章鱼”之称闻名的他们庞大的政治机器的触手,早在特朗普政府正式上台之前,就已经将其团团围住。

  许多人在科赫兄弟拒绝支持总统候选人后,将他们抛诸脑后。他们2015年的最初方案号召其捐赠人团体,花费数额惊人的8.89亿美元预算买下总统宝座。不过,同过去一样坐等党内初选的他们却发现,计划遭到粗暴地颠覆,因为那时特朗普作为被提名者崭露头角。他是唯一主要的共和党总统候选人,但却是他们反对的对象。靠边站的他们继续保留其支持。

  而在媒体聚焦非同寻常的总统竞选之时,科赫兄弟和他们的右翼政治资助人网络悄无声息地,在过去四十年已然掌握的购取影响力的三管齐下的手段上,花费了比以往更多的金钱。他们糅合了企业游说、有政治色彩的非营利支出以及“下层选举”的竞选捐款,后者发生在州及地方选举中,在那里他们的钱能够为逐鹿者收买到更大的影响冲击。

  他们绝对没有收束钱囊,不过是将预算降到了7.5亿美元,而且指示其中数亿美元用于总统层级以下的竞选活动。而几乎无人注意到的是,2016年科氏工业和“自由伙伴”倾注了大笔资金,给了至少19名参议员、42名众议院、4名州长的竞选,以及全国各地不可胜数的层级更小的选举。

  他们还动员了私人政治机器,根据哈佛大学西达·斯考切波(Theda Skocpol)和亚历山大·赫特尔—费尔南德兹(Alexander Hertel-Fernandez)两位学者在2016年所作的一项研究,它前所未有、无与伦比且持久稳定。事实上令人惊讶的是,2016年科赫兄弟的私人政治组织网络所发的工资,比共和党全国委员会的还多。科赫网络拥有1600名领薪员工,遍及35个州,并且鼓吹其工作覆盖了80%的人口。这个情况标志着一场仅仅几年前才开始的庞大升级。近及2012年时,科赫兄弟的主要政治组织“美国繁荣”(American for Prosperity,简称AFP)拥有的付薪员工还仅为450名。

  科赫兄弟将他们的政治活动中心运营得如同一家私人企业,各部门专注于不同的选民团体,例如拉美裔、和年轻选民。一位他们的高层人士解释说,他们在2016年选举期间的目标是影响有关键性参议院选举的8个州的500万选民。在过去,工会可能提供与这种民间政治组织最接近的对应物,但它们代表的自然是数百万会员的权利。相比之下,科赫网络仅受全国约400位最富有的人赞助。正因如此,哈佛的研究学者们表示,科赫网络是“我们前所未见的东西”。

  不考虑特朗普的话,科赫兄弟及其超级捐赠者同人们成功完成了他们2016年的主要政治目标,也即让共和党保守派保持对国会两院的掌控,以确保他们能继续推进自己的企业议程。他们也成功完成了第二目标,通过继续他们在2010年开始的席卷全国范围内的州立法及地方行政机关,从而进一步扫荡。通过控制州议会,他们可以支配的不仅是立法,还有国会选区的重划,借此希望能够确保未来数年内对众议院的掌控。

  他们背地支持的许多竞选都不太重要,因此不值媒体一顾。仅在得克萨斯州,他们支持了74场不同选举中的候选人,范围一路涵盖到州县的法院要员。由于科赫兄弟及其捐赠者同盟支付的大量针对性资金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在奥巴马总统任职期间,失去了国会两院、14位州长、30个州议会超过900个席位。到2016年大选统计票数时,共和党人已经控制了32个州议会,而只有13个,剩下5个处于分裂。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这种失衡状况给人带来巨大难题,因为州立法机构起着后起领袖的孵化器作用。

  科赫兄弟可能否认与特朗普有关联,但从几个重要方面来看,他都是他们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资持的不同寻常的政治运动的自然而然的继承者与意料之外的成果。四十年来,他们诋毁政府这个观念。借助无数的智库、学术项目、前线组织、广告宣传、法律组织、说客和他们支持的候选人,他们散播了这个讯息。很难使人不去认为,这摆开了架势、做好了准备,一个以缺乏经验、反感政府为最大卖点的男人,接管了全世界最强大的国家。

  查尔斯·科赫的导师、准无政府主义者罗伯特·勒费夫尔(Robert LeFevre)曾经教导科赫兄弟,“政府是一种伪装成自己药物的疾病”。对于发生在进步时代、新政、“伟大社会”计划(Great Society)及奥巴马总统时期的联邦政府的扩张,他们的极端反对帮助说服选民相信,华盛顿政府腐败堕落、毛病颇多,而由一无所知的人来执政好过专业人士。查尔斯·科赫曾称自己是一个“激进派”,而在特朗普身上,他得到了他帮助培育的激进解决方法。

  科赫兄弟为2009年开始的反税茶党运动之火添柴加油,同样也助长了特朗普在美国的大势。2016年查尔斯·科赫公开谴责特朗普的有害言辞,另外大卫·科赫向《金融时报》(Financial Times)抱怨说,在投入数亿美元于美国政治之后“你会认为我们能够有更多影响力”。不过实际上,在特朗普使用的具有煽动性且不负责任地造成分裂的言论中,科赫兄弟及其捐赠者同伴的影响一目了然。不过就在几年前,正是他们这些人在赞助仇恨。

  20世纪60年代,查尔斯·科赫资助了科罗拉多州只收白人的私立自由学校。该学校主管曾经告诉《纽约时报》,接收黑人学生可能引发住宿问题,因为有些学生是种族隔离主义者。这已是多年前的旧事,而他的观念很可能与其他许多人一样早已改变。但是在2011年《旗帜周刊》(Weekly Standard)的采访中,大卫·科赫附和了保守派讨厌鬼丹尼斯·迪索萨(Dinesh D’Souza)似是而非的说法,即按照他的观点奥巴马是非洲人而非美国人。他声称,生于美国并且在幼年被肯尼亚父亲抛弃的奥巴马,仍然从他的非洲遗传中取得了“激进”观点。

  这种不把奥巴马当作合法的经民主选举的美国政治对手,而是危及国家存亡的外来威胁来攻击的行为,在2010年夏科赫兄弟的政治组织“美国繁荣”在得州奥斯汀举办的一次峰会上,表现得极其明显。在茶党的训练课程之间,为科赫兄弟工作的活动人士把奖颁给了一位博主,此人曾称奥巴马为“首席瘾君子”,并且声称他遭受着“恶魔附身(又名精神分裂症,等等)”。科赫兄弟和共和党捐赠阶层的其他成员,可能否认了2016年竞选活动中的恶劣言语与自己的关系,然而六年前的他们却在尊之以奖杯。

  大捐赠人反对《平价医疗法案》(Affordable Care Act)的斗争,具备同样的煽动风格。科赫兄弟及其捐赠人盟友不是恭敬地把奥巴马的健康保健计划当作政策议题加以探讨,而是倾注大量资金给一家名为保护病人权利中心(Center to Protect Patient)的暗钱组织,由其发起了充满谣言与酸讽的游击战争。由该组织赞助的电视广告,以奥巴马的方案是“政府接管”医疗这一虚假说法为重要内容,政治真相网站(PolitiFact)将其称为2010年“年度谎言”。与此同时,“美国繁荣”的派生组织发起了反奥巴马医改集会,在那里抗议者展开的横幅上描绘了达豪集中营的尸体,意指奥巴马的政策将导致大规模谋杀。科赫的活动人士也蓄意破坏民主程序,那年在国会议员与选民见面的市政厅会议上,安插了尖声叫喊的抗议者们。总而言之,在奥巴马执政期间,科赫兄弟推动了激进化,并且组织了难以约束的不满者的运动,而到2016年他们已经丧失了对它的控制。“我们负有部分责任”,在特朗普当选前一个月,一名科赫兄弟政治活动的前雇员向《政客》(Politico)坦言。“我们投入了许多,却训练并武装了一支不可控制的草根军队。”

  在其他方面,科赫兄弟及其盟友也成了他们自己2016年成功的受害者。他们因为过于彻底地以金钱俘获了共和党,无意间为特朗普的崛起打下了基石。他们狭隘自利的优先政策与绝大多数选民的意见相悖。然而除了特朗普之外的几乎所有共和党总统候选人,为了套取捐赠人的支持而承诺效忠于他们的心愿清单。候选人们承诺削减那些收入最高者的税额,保留华尔街的漏洞,容忍制造业岗位及利润的外流,以及降低或是私有化包括社会保障在内的中产阶级福利计划。自由贸易几乎毫无争论。这些立场忠实反映了富有捐赠者的议程,然而研究表明,他们越来越偏离广泛的人民基础,不仅是,也包括了共和党选民,这些人中有许多已经在经济和社会方面被遗忘了数十年,尤其是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后。能够承担放弃亿万富翁支持的后果并无视他们优先政策的特朗普,看到了这个良机并且把握住了它。

  特朗普能否实现支持者的希望,并且摆脱那些在他异端突起选期之前靠金钱虏获了共和党的自私精英们,仍需拭目以待。早期的迹象并不乐观。不仅特朗普的过渡团队充斥着企业说客,包括曾为科赫兄弟工作的那些人,而且特朗普的就职委员会也有几位科赫兄弟十亿捐赠俱乐部的成员重点登场。不管是身价36亿美元的威斯康星州最富有的女人、拥有一家建筑用品公司的黛安·亨德里克斯(Diane Hendricks),还是拉斯维加斯赌场王国金沙集团的创始主席兼首席执行官谢尔登·阿德尔森(Sheldon Adelson),都没有突破过往政治的迹象。

  就职典礼长期以来由富有捐赠人承包,所以过度解读也许有失公允。但是特朗普的税收提案,如果能被收集的话,那就更像是一个欺诈性诱购。虽然他通过承诺严厉对待“为所欲为”的精英而获取了蓝领的支持,但是根据经济专家的说法,他的提案反而威胁到被美国尊奉为永久性的贵族阶层。他似乎准备废除遗产税,让拥有1090万美元及以上遗产的继承人们获得一笔意外之财。2015年这种规模的财产不足5000个。他还计划废除抑制继承性财富的赠与税。高收入者的资本利得税和所得税也被放上砧板宰割。身家共计约845亿美元的查尔斯和大卫·科赫从中受益,其达到的程度令以往的政府相形见绌,许多其他的亿万富翁也同样获利。正如选举次日雅虎财经的标题所示,“特朗普的胜利是华尔街银行的‘大满贯’”。

  实际的情况是,虽然特朗普可能被他口中的“被遗忘者”的那些人所选择,但是他必须应对基本上由激进的亿万富豪们塑造而成的共和党。他将必须共事的副总统曾受科赫兄弟资助,国会则被政治生涯归功于科赫兄弟的成员们掌控。除此之外,他将必须面对一个私人政治机器,它几乎在每个州都有组织,准备就绪以攻击任何背离他们议程的行为。没人能够预测特朗普会做什么,也无法预测年近八旬的科赫兄弟还将活跃多久。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科赫兄弟将他们的暗钱指定给接班人,在他们去世后仍会保持长久支出,在未来的岁月里,这些钱将会继续向美国政治施加不成比例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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